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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难忘的少年岁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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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难忘的少年岁月
文/王喜英
春节期间,我上弟弟家探望爸妈,看着两年未见的爸妈,妈妈的身体还是老样子,妈妈是典型的东北气喘病,已有好多年了,爸爸的身体还算硬朗,满头银发看上去精气神十足。爸妈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,夫妻俩风风雨雨几十年,呆在乡村小院里,老了还上热闹繁华的都市住了高楼,坐了飞机、火车,现代化进程也融入了爸妈的骨髓里。其实无论是农村人或城市人,只要你遇见或参与的事物,人人都能做,无非就是文化程度的高低罢了。想想我都有七八年没见到弟弟了,岁月的流逝在彼此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,我和弟弟相差两岁,从小我八周岁才上学,学校离我家就几十米的距离,爸妈叫我和弟弟一起上学,好有个照应,并吓唬弟弟说“如果你今年不上学,来年教你的老师特别凶,会打人的”。校方也没因他年龄小而拒收。姐弟俩也就成了一起上小学的同学,上中学的同学,在后来因家庭困难我俩就终止了在一起上学的机会。弟弟上高中大学后来走上社会,再定居广东。我们也就很少有见面的机遇了。生活一天天在蹉跎与忙碌中度过。当时尚未感觉到光阴似箭!回头看看却是如此茫然,转眼已到不惑之年。偶尔谈及年少时候的事,仍然历历在目,仿佛酷似在昨天一样真切,特别心有余悸。
那还是我们刚刚上小学五年级和中学放暑假的经历,放假了没事干,我俩就提着一只冰棍壶在附近几个村子卖冰棍,卖了些天还可以,索性拿着丝袋子进点香酥糖,就是那种用玉米炸出的食品,中间是空心的,能有一米半长,被色素染成了好几种鲜艳的颜色,看着就特别美味香脆,分量也轻飘飘的。引得有钱人家的孩子时常光顾,有些家庭困难的馋孩子还偷拿家里的鸡蛋和瓶子之类的东西换。那时我家生活困难,爸爸在村里的果木园里当技术人员,做点给树修剪和看园子的事情!那时还是生产队,按工分挣钱。
其实爸爸是有文化的人,从小也没干过多少农活。家里有大姐和大哥的时候,爸爸还在县里机床厂上班。后来因同族人成份的事而阴差阳错地回了农村!果木园挣的工分少,大姐又是女孩子出不了大力,家里自然而然就成了特困户。我俩卖东西也舍不得吃一口,偶尔碰折了也得没人买才肯自己吃。冰棍也得卖不了要融化才吃,只要是天气允许我们就出去叫卖,我俩轮换着喊,弟弟虽小我两岁,但脑袋瓜却特别好用,伶俐的很,这也是爸妈让他早上学的原因。在我们家里,还储存着弟弟上中学以后的好几张奖状呢。在村里卖东西,乡里乡亲的都认识,加之我们还有大哥哥姐姐,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不敢放肆,怕哥姐找后账。
那些年家家都还没有电视,最好的娱乐方式就是放电影,每个大队都有放映机。在几个自然屯巡演,特别是演电影的时候,我们还得多进点香酥糖,人多不够卖,那时候原本价才三分,卖五分,最多也就进三五十根,也挣不了几毛钱,但也解燃眉之急,其实最高兴的时候还是卖没了回家数钱的时候,我俩仔仔细细心地数着,哪次都得各自数上两遍才放手,最后恋恋不舍地交给妈妈贴补家用。
其实最令我们难忘的那件事,时至今日还记忆犹新。
那天是在我们村演电影。上映的片子是头天晚上在别村重演的,当时也没考虑到这些细节。村子之间都是挨着的,距离最多也就几十米,如果有新片上映,乡亲们白天就奔走相告。遇上喜欢的影片,就是多晚也要在别村一睹为快。暑假的时候正是农闲季节,也是最热的时候,夏天的夜晚蚊虫特别多,人们一边看电影,手里还揺着艾草和葵花叶子之类的东西,驱赶蚊虫。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,我和弟弟老早就吃完晚饭,提着下午我俩从三里地外的镇上进好的香酥糖,高高兴兴地往演电影的位置走去。天还没有黑,放映队的人也还没来,空地上两个木头箱子和两根电影杆子原封未动的放在那里。许多闲来无事的大人孩子老早就守在那里。有些孩子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玩耍着,有踢毽子的、打口袋的、删纸片的,还有弹溜溜的……在我们小的时候,村里的孩子特别多,每家都得有四五个孩子。大的都能看护小的呢!
我俩找个空地,在孩子最多的地方把袋子放下。五颜六色的香酥糖放在那里,自然也就不用吆喝,陆陆续续就有小孩子过来买。天慢慢的暗下来了,电影也开始上演了,其实卖东西都是在电影未演的时候卖得多,等到天黑演电影时,就都聚精会神地看影片了。只有那些富裕户的孩子和不大懂事的小孩子会来买。我俩照常站在面对电影斜视的一角,借着放映机的光亮。我用手扶着鲜艳的袋子,那天没进冰棍,半边香酥糖露在外面,弟弟手里拿着银色电池充电式手电筒,没人买货的时候绝对不打开。我身上还背着个包。装钱用的那时好象对电影没多大兴趣!注意力都集中在买货上了,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捣乱。天彻底的黑下来了,此时的香酥糖也就能卖一半吧,还有大概二十多根呢!买的人也不多了,妈妈给我们拿来了从地里掰来的葵花叶子。用手来回地在眼前揺晃着,驱赶着在面前横冲直撞的蚊子及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虫。东北夏日的晚上也挺热的。一些飞虫在漆黑的夜晚都扑往影片和放映机的灯光前,宽银幕影片在精彩的上映着,每次都映两部片子。要在以前差不多演完一部片子就卖完了,可今天…再等一会吧,如果在没人买我们也回家!其实电影一个片子都没演完,看影片的人就走了一半多,剩下的都是没上外村看的本村人。又过了一会儿。前面又有几个人站起身要走了,看电影的人里小孩也所剩无几,妈妈走过来说“咱们也回吧!”。我们拿着香酥糖,回家后数了数,还有十七根呢!如果剩下三两根自己就拿回家吃了,剩这些就得明天再卖,我们把香酥糖放在墙角边,就睡觉了。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妈妈就从香甜的睡梦中把我们唤醒,顺着妈妈的手指望去,我们都惊呆了,昨晚放在炕上一角的香酥糖全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!一根根瘫软的卧在丝袋子里!就像是被水灌注了身体,无精打采成了一堆烂泥,就是袋子里面的也软绵绵的,咬一口硬邦邦的不能吃了!当时家里人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后想起来妈妈才说应该是昨晚下露水了,拿回来后就一点点变软化了,才成了这个样子。不经一事不长一智,从那以后,每次晚上卖香酥糖,我们都把露在外面的给盖上盖好,就怕被露水侵蚀。要是有新上映的影片我们还多进点,重复演的片子就少进点。
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短短的暑假生活就在忙碌与叫卖声中结束了。其实我和弟弟年龄相差最小,不管做什么就我俩一起,后来弟弟上县里高中及大学都是住校的,以后弟弟也很少在家,我俩小时候的买卖经历也成为一种永恒的回忆。见面以后还会不断回想起小时的事,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。也像是我们卖的香酥糖,颜色不同命运也并不相同!这或许就是人生吧,曲曲折折,坎坎坷坷,经不得风雨也见不得彩虹,一份耕耘才能有一份收获啊!
作者简介:王喜英,黑龙江省绥化人,1973年生。现在在外面打工,喜欢文学,享受字里行间的高雅韵味,工作之余能在文学的世界里找到欢乐,并且还从中学到了他人的思想与智慧,是文学书海里的倾慕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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